衢州学院团队踏访柯城水文化遗产——寻脉千年清流 守护古城记忆
七月的柯城区,蝉鸣声里流淌着时光的絮语。衢州学院的一行七人:队长张扬,成员韦溢柳、孔仪、胡洁媛、蔡浩翔、徐博萌、俞逸雯。穿行在古堰、深井与旧码头之间。他们以目光触摸斑驳的石纹,用脚步丈量消逝的水系,在柯城水文化遗产中,探寻着人与水共生的古老密码。
石梁溪畔的坎底堰静卧在烈日下,渠底堆积着塑料袋与枯枝,宋代“分水调沙”的石闸口爬满野草。成员孔仪蹲在青石旁,指尖拂过模糊的碑文:“这里曾上演‘半夜抢水’的旧事,如今连村里孩子都说不出堰名的由来。”村民王大爷用竹竿拨开浮萍,浑浊的水面泛起涟漪:“以前这水能直接舀来煮饭,现在连浇菜都嫌脏。”
团队发现,古堰上游的竹林被砍伐后,水土流失加剧了渠道淤积;下游农田因改用自来水灌溉,古堰逐渐沦为被遗忘的“弃儿”。胡洁媛望着岸边倾倒的建筑垃圾叹息:“古人用竹笼截流平衡生态,我们却用水泥和塑料割断了水脉。”
穿过老城纵横交错的巷弄,团队在空调外机的嗡鸣声中找到罗汉井。井台边“罗汉渡劫”的明代浮雕已模糊难辨,井底仅剩一洼泛着油光的积水。73岁的李奶奶颤巍巍指向墙角:“早些年这井水能治眼疾,夏天总排着长队打水。”而今井沿绳索磨出的凹痕里积满烟蒂,文物保护碑斜插在废旧家具堆中。
韦溢柳记录下老人“井水泡茶三日不馊”的讲述时,蔡浩翔正俯身观察井壁交错的青砖:“这种宋代的‘人字形’砌法,本是为了让井水自然过滤。”风吹过巷口,井栏缝隙间的野草轻轻摇晃,仿佛在诉说八百年前商贾云集、妇人浣衣的烟火岁月。
藏在停车场角落的县学塘,曾是学子“以水鉴心”的圣地。如今塘水泛着锈色,明代“思源亭”石柱上缠满电线,碑刻“清如许”三字湮没在小广告之下。地方志记载,塘底暗渠曾与学宫“明德池”相连,形成独特的教育水文系统。“水利不仅润田,更在润心。” 徐博萌轻触亭角剥落的彩绘,“当水池变成污水坑,‘饮水思源’就成了空谈。”
不同的水文化遗产却面临同一个现状。调研尾声,团队在菱湖畔整理笔记。夕阳将水文化遗产的影像投射在涟漪上:猫儿堰坍塌的竹笼残骸、化龙巷井断裂的龙形石雕、司马堰边荒废的祭水平台……“这些不只是工程遗迹,更是刻在土地上的文明基因。” 俞逸雯看着调研照片,“当我们丢失了水脉记忆,城市就变成了悬浮的孤岛。”
“真正的保护不是用技术复刻历史,而是让今人读懂水纹里的生存哲学。”回程车上,韦溢柳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古城轮廓。石梁溪仍在流淌,带着坎底堰石缝渗出的清流,裹挟着罗汉井底未干的记忆,绕过混凝土堤岸,执着地寻找与当代共生的河道。而他们的调研报告,或许会成为重续水脉的那抔泥土——让古堰知道,还有人看得懂石闸上的刻度;让深井相信,仍有人愿俯身倾听地下的泉鸣。